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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清明节,就聊聊苏州的洞庭山碧螺春现状

这个春天,洞庭山的茶树枝头写满了不寻常的故事。


去年暖冬让茶树早早萌发新芽,谁料初春倒寒潮又把嫩芽冻僵。往年此时家家户户的炒茶香,今年却被此起彼伏的叹息替代——茶树空长新绿,茶篓却难见青芽。


“老伙计们,咱们真要成末代茶农啦!”村口的老茶人们互相打趣,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苦涩。七十三岁的王阿婆把采了半辈子的竹篓挂上房梁,她家后山的茶树今年只能寂寞生长。那些曾经能炒出”吓煞人香”的老手,有的已直不起腰杆,有的把青叶卖给茶商换现钱,灶台冷清得能听见往事的回响。


山路上遇见返乡的陈家小女儿,牛津毕业的姑娘背着数据分析电脑,手里却攥着祖传的炒茶竹帚。”英国下午茶再好,怎及咱们古法炒制的碧螺春?”她教父亲用手机直播炒茶,老茶锅升腾的热气里,竟映出年轻茶客惊喜的弹幕。这些游子带回来的不止新理念,还有让古茶树重焕生机的密码。


茶市里暗潮涌动。机械化的外地茶打着碧螺春旗号,价格低得让老茶人直摇头。但总有人循着记忆中的茶香找来,像考古学家般在万千茶味中寻觅正源。年轻的茶二代们不再执着于老字号招牌,他们用山泉养茶、以花果伴炒,竟炒出令老茶师都惊艳的”新古早味”。


清明,我看见九位白发茶人围坐炒茶,他们的腰弯成茶树枝的弧度,手掌在铁锅里翻飞出岁月的茧花。年轻茶人架着摄像机记录这即将消失的技艺,山风裹着茶香穿过镜头,把三百年的传承吹向远方。


这个春天,洞庭山的茶歌依然在山谷回荡,只是多了些青春的和声。老茶人们说,只要还能闻到茶青入锅的”噼啪”声,这片山水就永远有守候的人。茶芽在雨雾中舒展,仿佛在说:莫愁前路,自有懂你的人,正在翻山越岭而来的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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